3月22日这一天,在中美欧俄大国之间发生了诸多大事:在阿拉斯加跟中国吵架后,布林肯风尘仆仆赶往欧洲组反华联盟;俄罗斯外交部长拉夫罗夫同日访华,巩固“真正战略伙伴”;北约宣布翻开美欧关系新篇章,应对中国挑战;欧盟率先宣布制裁中国官员,美、英、加紧跟;中国报复制裁欧盟官员和学者,欧盟议会暂停审议中欧投资协议……
1 布林肯访欧 北约站队
最近布林肯很忙,在短短十天之内跑遍亚欧,旨在组反华联盟-这是拜登政府对付中国的主要方略。
当他从东亚拉住日本反华后,在阿拉斯加跟中国摊牌后,马不停蹄赶往欧洲游说联合反华,3月22日抵达布鲁塞尔,23-24日参加北约外长会议,与北约外长商谈如何应对中国挑战。
布林肯访问北约前夕,美议员提出法案,要求拜登政府将台湾视为一个“北约+”国家的社区成员,以加强美台防务合作。众议院外委会成员佩里提出的法案名为“Taiwan PLUS Act”,其目的是要美国将台湾视同“北约加”其他国家的成员之一,在军售上享有和这些国家同等的待遇。
美国负责欧洲与欧亚事务的代理助理国务卿里克在对媒体举行的吹风会上说,布林肯会与欧盟领导人协调对中国的立场。
按照欧美媒体的说法,他的欧洲形成卓有成效。
首先是北约站队了。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为对华关系定调,一面表示拜登政府正坚定致力于 “跨大西洋团结协作”,翻开美国-欧洲关系新篇章;另一方面公开宣称:必须应对中国。他在接受欧洲媒体采访时警告说,中国的崛起为北约成员国带来新机遇,但中国是一个 “不认同我们价值观的大国”。
他指责中国对香港的处理方式和人权问题,指责中国破坏以规则为基础的秩序,并发出警告:中国离我们越来越近,北约不能不着手应对 “我们地区盟友的安全面临的后果和全球力量对比关系的偏移”这一问题。
2 “盟友外交”第一炮 联手制裁中国
在布林肯抵达欧洲当天(3月22日),美国、欧盟、英国和加拿大几乎同时宣布就中国新疆人权问题制裁中国官员。
欧盟最先发表声明,制裁4名中国新疆地区官员和一家实体。欧洲媒体称,这是拜登政府上任以来美国和盟友首次在中国问题上联合行动,也是欧盟和英国自1989年以来首次就人权问题对中国发起制裁。
英国和加拿大也随即公布了和欧盟一样的制裁名单和措施。
这是向拜登政府递交“投名状”!
美国财政部海外资产控制办公室(OFAC)宣布新增两名制裁对象——王君正和陈明国因“与新疆少数民族遭受的严重人权侵犯有关联”而被制裁,冻结其海外资产和交易并被禁止入境。布林肯随后发声明谴责中国。
美国、英国和加拿大都在声明中强调本轮制裁行动是互相通力合作的结果。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表示,美国的这次制裁也是对盟友们这一轮制裁行动的声援。他在声明中说:“一个团结的跨大西洋回应向那些违反或践踏国际人权者发出一个强有力的信号,我们将与志同道合的伙伴磋商,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我们将继续与世界各地的盟友站在一起,呼吁立即结束中国的罪行,为众多受害者伸张正义。”
在特朗普政府宣布制裁中国官员时,西方盟国并没有跟进,而拜登政府做到了。这对于中国来说是一个严重信号,标志着拜登联合盟友反华获得成功,中国未来将面临西方的“狼群围攻”。
美国霍夫斯特拉大学法学教授古举伦认为,虽然对四名被制裁对象来说,这次制裁的实际效果可能并不太明显,但欧盟、英国和加拿大愿意和美国一同采取行动仍具有重要意义。
问题更在于,接下来还会有多少国家加入行动?
一个不好的信号是,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当天下午还与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英国外长发表联合声明,一致认同谴责中国在新疆人权行为。
3 欧盟反目 中欧投资协议临变
最大的变数是,欧洲议会因不满中国反制裁,临时取消审议中欧全面投资协定。
当欧盟宣布制裁中国官员后,中国迅速做出回应,宣布对欧洲10名个人和4个实体实行制裁,包括多名欧洲议会的议员、欧洲一些知名智库和学者。他们都曾在人权问题上指责中国。
欧盟和欧洲议会领导人对被中国制裁的多名议会成员表达支持,与此同时,欧洲议会取消了一个有关中欧投资协定的审议会。
3月22日,欧洲议会主席萨索利(David Sassoli)通过社交媒体发出声明,对受到中国制裁的五名议员和欧洲议会人权小组表达“坚定支持”,“我重申对他们以及其他被制裁的欧盟人员和实体的支持。”
同日,欧洲议会国际贸易委员会副主席居拉(Winkler Gyula)在一份电邮中说,“鉴于欧盟与中国关系今天的最新发展,尤其是(中方)令人无法接受的制裁”,欧洲议会决定取消原定星期二(3月23日)就签署中欧全面投资协定CAI举行的一个审议会。他还在推文中说,“欧盟是讲价值观和原则的,无论是在欧盟内部,还是在全球范围内。”
去年12月在拜登政府等台前,中欧双方突然在多个长期无法得到解决的关键领域达成妥协,从而达成中欧全面投资协定。这被视为瓦解拜登新政府与盟国组建抗中联盟的一项重大措施,并因此受到华盛顿方面的抨击。
中欧全面投资协定还必须获得欧洲议会的批准。外界忧虑,中欧相互冲撞可能影响到欧盟与中国的经贸关系和欧洲议会对一项关键的投资协定的核准。
4 中国召见欧盟代表 强硬反制
对于欧洲联盟率先制裁中国官员,中国采取报复制裁,并当天(3月22日)夜晚召见欧盟驻华代表团团长郁白,代表中国政府就几小时前欧盟外长会作出单边对华制裁决定,向欧方提出严正抗议和强烈谴责,并通报中方有关反制措施。
中国外交部网站援引秦刚的话:“欧盟基于涉疆谎言和虚假信息搞对华制裁,于实不符,于法无据,于理不合。”秦刚说,“中方敦促欧方认识到错误严重性并纠正错误,停止对抗,以免给中欧关系造成更大损害。”他称,中方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的意志和决心坚定不移。
3月23,中国员兼外长王毅称,这几天少数西方势力纷纷对中国进行抹黑指责,“编个故事、造个谎言就能肆意干涉中国内政的时代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中国外交部网站刊登中俄外长会谈的新闻稿显示,王毅说“少数西方势力的操弄根本代表不了国际社会。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这些倒行逆施根本阻挡不了中国前进的步伐”。
人民日报“钟声”栏目也刊登题为“谎言改变不了真相”的文章称,奉劝少数西方国家摒弃意识形态偏见,停止在人权问题上搞政治操弄和双重标准,停止利用涉疆问题损害中国利益、干涉中国内政。
据路透社说,被问及欧盟最近对中国的制裁,王毅称任何单边制裁都没有国际法的依据,“建立在谎言基础上的所谓制裁不能被接受,我认为各国都应该站出来反对”。王毅是在中俄外长会晤后的联合记者会上做出上述表示。
5 俄外长访华 真正战略合作
在布林肯抵达欧洲当天,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展开访问中国行程,美俄外长同一天一东一西,颇有意味。
中俄都需要摆脱西方制裁和战略遏制。
根据中国外交部发布的信息,拉夫罗夫已抵达中国,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同其的会谈将在中国广西桂林举行。目前拜登政府同时对中俄左右开弓,三大国关系同时恶化,拉夫罗夫在这个关键时间窗口访华,显示了联合抗美的意愿。
俄媒分析了拉夫罗夫的访华时间点,认为俄中外交关系正变得更加全面,战略合作领域也在扩大。这种趋势并非拜登上任后才出现,但他的决定加速了事态发展,尤其是他在重提“联盟政治”。
尽管中国外交部否认拉夫罗夫此时访华是安克雷奇中美高层对话之后的“特意安排”,尽管中方表示拉夫罗夫访华不针对任何特定国家,中俄关系“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但同时强调中俄两国将推进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
《今日俄罗斯》在“拜登攻击中俄可能会适得其反,这正推动北京和莫斯科走得更近”一文中写道,随着拜登热衷于重提美国旧时的联盟,中国和俄罗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合作动力。而各种迹象表明,他们准备这么做。
拉夫罗夫在展开访华行程前对中国媒体谈话直截了当:中国是“真正战略伙伴”!拉夫罗夫接受了央视新闻记者的采访,并重点谈及了中俄关系、美国的频频制裁等问题,认为美国等西方国家已经抛弃了传统的外交礼节和处事方式。
拉夫罗夫表示,俄中被迫撇开华盛顿独立发展,好让美国遏制技术发展的企图无法得逞。《环球时报》指出,拉夫罗夫访华的时机别具意义意,因为在中美面对面沟通后,中国选择分享重要议题信息和观点的第一个国家就是俄罗斯。西方媒体认为,这是在暗示拉夫罗夫此行象征着中俄密切协作将抗衡“美国制造麻烦”的影响。
3月22日当天,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在广西桂林与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会晤。双方首先就共同关心的国际和地区问题进行了战略沟通,达成广泛共识。期间,双方相互通报了各自对美关系近况。
中国外交部表示,中俄外长相互通报了各自对美关系近况,并表示国际社会都认为美国应停止拉“小圈子”再搞集团对抗,停止单边霸凌行径,停止干涉他国内政。
3月22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在外交部例行发布会上表示,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访华,中俄将就双边关系以及在国际和地区问题中的协作,包括近期中俄双方的高层交往等一系列广泛议题进行深入沟通。华春莹说,“相信这次会谈一定会促进中俄关系取得进一步的发展”。
有学者认为,拉夫罗夫此次访问意在凸显中俄的团结姿态;但即便中俄与美国关系高度紧张,但两国目前仍不太可能结盟抗美。
6 中俄联手 抛弃美元
受制于美元和西方支付系统,中俄现在都面临被美国及西方国家制裁的困境。所以,摆脱美元和西方支付体系,是中俄未来最为重要的战略选择。
拉夫罗夫此次访华最引发国际舆论关注的是,他公开呼吁两国一同减少对美元及西方支付系统的倚赖。他表示:“我们需摆脱使用受西方控制的国际支付系统。”
根据3月22日公布的受访纪录,拉夫罗夫表示,“我们需通过提高技术独立性,并转移至使用我们本国货币和替代美元的全球货币支付,来降低制裁风险。”
拉夫罗夫表示,为应对制裁,中俄除了应强化在联合国框架下就“立即结束单边强制措施”开展的合作外,还都应借势增强自主科技创新,不断提高国家实力。通过强化科技产业自主性,推进本币结算和可替代美元的其他国际货币结算,逐步摆脱西方控制的国际支付体系等方式,降低制裁带来的风险。
多家外媒都发文报道了俄罗斯外长就美元和支付体系发出的信号。
路透社:俄罗斯最高外交官以呼吁减少美元使用,开启赴华访问。《日经亚洲评论》转载了路透社报道。
《纽约邮报》:俄罗斯尝试争取让中国一道抵制美元和制裁。
《今日俄罗斯》评论说,货币也很重要。中俄双方都迫切需要从美元结算转向多元化,以及建立新的支付体系,以削弱美国的制裁力度。
评论认为,“在这方面,中国已经遥遥领先,它自己发展的数字货币就是一项革命性创造,将是全球同类型中的首个。”“与此同时,俄罗斯已经降低了持有的美国国债规模,同时增加了人民币所占的外汇储备比例。一条去美元化之路已经开启,莫斯科还渴望加速这一进程。”